如果在成为AI手机、AI PC或AI汽车公司领导者之间做出选择，“我首先会选择领导AI汽车公司。” OpenAI前科学家乔尔•雷曼日前在接受《财经》新媒体专访时表示。“因为我自己不喜欢开车，而且全世界每年因车祸而死亡的人数巨大。我希望可以使AI在驾驶方面做得更好，从而解救人类。” 乔尔的这一心愿或许也原于其在Uber的工作经历。作为全球知名的人工智能科学家，乔尔在加盟OpenAI之前曾是 Uber 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创始成员。
正巧，乔尔之前在职的OpenAI的首批投资人之一马斯克于刚刚召开的特斯拉2024年第一季度财报会上发出豪言：“即使我被外星人绑架，特斯拉也要解决自动驾驶问题。”
乔尔和马斯克都与OpenAI早有渊源，又先后在离开。虽然各自的理由不尽相同，但显然二者对于智能驾驶领域的愿景不谋而合。马斯克在业绩会上还透露了新的业务版图，其中包括Robotaxi（无人驾驶出租车）将于今年8月发布。
看来，乔尔想要的人工智能在汽车领域的进展，马斯克即将帮他实现了。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全面落地场景日渐确定和清晰。马斯克甚至表示，Robotaxi还将获其他车企订购。
大模型VS小模型
避开“绊脚石”
在 OpenAI期间，乔尔参与了“大型语言模型（大模型）+演进算法”方面的研究，聚焦的领域包括人工智能安全、强化学习和开放式搜索算法。随着OpenAI推出Chat-GPT，从巨头到初创公司的各路参与者，在文本、绘画和视频等多个领域的AI产品接二连三火爆全球。
不过，经过一年多来的“突飞猛进”式发展，人们也逐渐发现，算力、电力都成为“高耗能”大语言模型开发模式的“绊脚石”。
为解决这些问题，业界开始了两个方向的努力。一是不断提高算力效率，二是研发“小模型”。《财经》新媒体在此前的相关文章也曾提及，关于人工智能大语言模型的讨论和研究引发的投资热潮，也从热钱涌入争相卷模型参数，发展到如今迈入“应用为王”新阶段。比如，根据相关专业分析，Sora的参数量可能仅30亿左右，仍能达到令人惊艳的效果。
“最有效的（小模型）可能会干掉一个知道很多东西的大模型。”乔尔在采访中表示，“你可以提取和利用大模型中的部分知识，创建与特定任务相关的小模型。”
寻找“踏脚石”的六字真经
兴趣、阅读和旅行
乔尔离开OpenAI的原因之一在于，后者对于“目标”的过分“执着”。在乔尔看来，伟大的创新并不能通过明确的目标设定实现，反而是在相对“散漫”的研究过程中无意间做出的发现，会成为伟大的发明创造的“踏脚石”。研究者真正要做的就是去不断探寻和积累这些“踏脚石”。这也是其与导师肯尼斯·斯坦利合著的《伟大为什么不能被计划》一书的核心观点。
2022年，乔尔率领的研究团队发表了一篇“神奇”的论文，首度揭秘了 OpenAI 的一项研究：大模型自己学习、自己写代码，然后自己“调教”出了一个智能体机器人——“成精了！”这也揭示了大模型的代码生成能力已足够影响智能体的进化，而这一进展反过来也能增强大模型的生成能力。这篇论文当时在科技圈和创投圈都曾引发爆炸式讨论。
对于如何实现AI以及不同领域的研发创新，乔尔认为最好的方法可以概括为“兴趣、阅读和旅行”。
“一个团队每个人的兴趣所在，可以超越某个主题（目标），很多时候，这些兴趣之间的联系可能使你找到其他人可能找不到的东西，你的团队独特的观点组合和这种兴趣发展是很重要的。”乔尔表示。
当然，“从某些角度来看，‘沉迷’于这些兴趣似乎是一种奢侈，尤其是当它们与你的工作或重要的事情（看起来）没有联系的时候。”在尝试纵容兴趣方面，乔尔分享了一个简单易行的小技巧。“我经常在早上开始复印和阅读一些内容，可以是哲学、心理学或政治学等等各个方面的知识。”
另外，“人们必须更多地旅行，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发展兴趣。“我希望通过培养兴趣的过程，可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事物。”乔尔表示。
未来AI的“优”与“忧”
对于AI的迅速发展，乔尔抱有“矛盾”的心情。“（以视频内容为例）每个人都可能拥有一个个性化‘剧院’也是非常美好的，准确地说，它可以真正帮助你以更有效的方式了解你自己的兴趣。通常，只有最富有的人才能得到这些。所以我想这是一种民主化的力量，使每个人都能接触到这种知识资源。”乔尔表示，“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人们可能需要让渡更多个人隐私。”
关于人工智能，乔尔的另一个担忧是“AI伴侣”的吸引力使人们距离机器越来越近，而与家人朋友的距离越来越远。对于乔尔来说，他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真实情感的交流，而不是被AI“绑架”。这也是他为什么更愿意真人接受我们的采访，而不是用数字人。
当被问及下一本书的主题或者再版《伟大为什么不能被计划》时准备增加哪些内容时，乔尔表示，“我认为创造力和安全之间的紧张关系是当今更让我感兴趣的议题。”乔尔表示，“科学是一个美丽的创造过程，不过我们如何获得科技进步带来最多的优点，而不是消极的隐忧？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趣和困难的挑战，但这将是我最想补充的话题。”
离开OpenAI后，乔尔接到了很多公司的加盟邀约，其中包括中国公司。他希望不久的将来，自己可以实现第一次中国之旅的梦想。
